顾净缘首次提出“色息心一具”的药师法门禅定体系
佛法有很多揭示身心关係和万法实相的名言概念,是学习佛教经论的必备知识和路径。例如身业、口业、意业的“三业”,色蕴、受蕴、想蕴、行蕴、识蕴的“五蕴”,眼根、耳根、鼻根、舌根、身根、意根的“六根”,色尘、声尘、香尘、味尘、触尘、法尘的“六尘”,眼识、耳识、鼻识、舌识、身识、意识的“六识”,以及“十二处”“十八界”等。
吴老在《药师经法研究1、2辑》的序中,开宗明义地说:“佛法三学,定为枢纽。就禅定自身性质而言,能修者为人自身,而所修者亦为人自身,斯即以人自身而修人自身,显见于外,密藏于内;显在其中,密亦在其中矣。能修者人,人为色息心之一具;所修者人,而人又为贪嗔痴之一体;转贪嗔痴之一体为戒定慧之一体,转色身为琉璃光身,又在此色息心之一具。”
又说:“故禅定修法,总不外色法、息法、心法之三门。此由人体自性而定,法尔如此,概莫能外。色息心三法具于一体,而一体又分色息心三法之用,三法相通而又法住法位。”
吴老以“色息心之一具”来总持药师定,是完全师承于顾老的教法。顾老著有《色法研究》《息道研究》《心法研究》三篇论文。可惜历经动乱岁月,原文大都散失,独立可见的仅余《色法研究》。《色法研究》首次刊载于1993年出版的年刊《佛学研究》第二期上。《佛学研究》由中国佛教文化研究所主办,吴立民先生任主编。《色法研究》一文后再由吴老收编于2007年出版的《扶律谈禅》一书中。
吴老在《色法研究》的前言中写道:“本篇——《色法研究》系作者1956年在沪上为任讲习禅定耳作。缘师晚年,常以小乘四禅八定、大乘菩萨九种禅定如来禅法;以平常心是道渐修,以如实知自心顿悟明祖师禅,以修各种三摩地明秘密禅。又以息法、心法、色法阐演如来禅、祖师禅、秘密禅三大禅定法系之奥义。”
民国知名人士、著名教育家、哲学家、佛学家、养生家、《因是子静坐法》作者蒋维乔,曾为顾老《色法研究》作序云:“居士精于佛道,解行相应、为人说经,深入浅出,证明出世法不离世间法,学者闻之,莫不心怀开朗,信受奉行。著《色法研究》一册,我受而读之,极为心折,乃怂恿付梓,居士允之,乃志其缘起于此。 一九五六年仲秋·八十四老人 蒋维乔”
顾净缘系统阐释色息心一具的药师定体系,当在吴老所编著的《药师经法研究3、4辑》的《师说药师定法要》一文中可详见。吴老在书仲介绍说:“本师说药师定法要系摘自恩师顾淨缘老居士所著《影响轩丛话》中有关谈药师定者,实为药师经法之要领,故命名为《师说药师定法要》。”
顾老云:“研究药师定,当知药师经是‘无神论者’。何以言之?以我自身修药师定,心意识则转变不空,色息心则联系成实。故药师经假设七佛世尊、十二大将、阎罗法王、俱生神等等名相,说明药师定景之显现,以破身外之神我,以示妄我之识神;是诸神识,盖皆我自身之幻化而非实有,是以为无神论也。消伏毒害陀罗尼中之诸鬼与药师经中之诸神,同一本质,鬼为毒害故叱而去之,识既转净故神而明之。能去能转故有非定有,不空而空故鬼神皆无。是以佛教本质与其他宗教不同,一切不离我身即是。读药师经修药师定者皆当知此。”
顾老《在师说药师定》中关于色、息、心的关系有诸多精辟的开示,应机应理,言之确凿,掷地有声,发前人所未发。顾老云:“息者,色心之一具。其色即物质之所生化,其心辑生化之现象也。譬如水蒸气化而为气,气即息道之色法,气有种种现象,现象即息道之心法,而心生于物,物为心源,犹此升聚扩散之气,实生于蒸化之水,苟无其物,则为妄心;苟无其心,则为怪物,故曰:息者色心之一具也。”“以色心之一具故,息道种种功夫,皆必以心息相依为主,既非徒托空言,亦非冥然罔觉。如此功法,有物有则,即安般守意经之所说也。”
顾老认为色息心法中,尤以色法为最难体认。顾老阐释云:“‘身为界分’,在大自然界划分一点执以为我,划分线即‘界’也。界内为我,界外为环境,我与环境互相依存,相应则统一,相交则变易;统一之时则界分泯然而人我相忘,变易之境则界分俨然而组织益密;此古今中外自工作、生活、学术、思想、宗教、文化乃至社会关系、国家关系、世界关系,一切一切的生成住灭之枢纽所在也。”
“我早学般若,深恨谈者不明界分,妄拟无我,使大乘行人不踏实际。我又见瑜伽行人修供所作,起必‘结界’,终必‘解界’,而后深叹当相即道、即事而真之妙。”
“孰非吾身所实践者?我于是乃以病躯作为一极小而又极大之实验室,以饮食、睡眠、呼吸三体生活大事,分别地而又联系地作为色法、息法、心法之研究,觉三者之中以色法最难体认,盖物质和能量虽有不灭定律,而原子和分子尚多未发秘奥。故我以‘安般法’研究呼吸,以‘入寤法’研究睡眠,以‘大时法’研究饮食,则于实验室中几经试验,才体认得‘身为界分’一句。犹未尽也。”
顾老开示七佛药师定的修法要义:“无忧世界、法幢世界、善住宝海世界、净琉璃世界之国土庄严,判第一、二、三药师佛皆主息法,第四、五、六药师佛世界皆主心法,第七药师佛主色法。”
建立色息心法之界说,也阐明了色息心法之内在关联:
息 是色心之交融点
心 是色息之生化机
色 是心色之依止处